浅说《白鹿原》及莫言
2012年,《白鹿原》被拍成电影和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在网络上闹腾的有些厉害。我也终于忍不住,多罗嗦几句凑个热闹。
十九年前,有两部作品很是轰动,一部是《废都》,另一部就是《白鹿原》。《废都》的作者是贾平凹同志,《白鹿原》的作者就是陈忠实先生。他们两位都是陕西人。于是,那一年中国文学界创造了一个新名词:“陕军”东征。
忠实先生唯一的长篇、成名作品《白鹿原》,1993年6月出版,甫一面世,即备受赞誉,其畅销和广受海内外读者赞赏欢迎的程度为中国当代文学作品所罕见。全书浓缩着深沉的民族历史内涵,有着令人震撼的真实感和厚重的史诗风格,试图系统地告诉世界:“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曾经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经过了什么样的变化才成为今天的样子。”其实,这理应成为我们人类和我们自己每一个人都需要不断追问的一个永恒的命题。应该说,该作品标志着忠实先生人本主义思想的成熟,是古罗马喜剧作家特伦斯(约公元前195年一一公元前159年)人性色彩十分浓厚的剧中人物“我是一个人”的呐喊的再思索和高度升华。
巴尔扎克有句话:“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从忠实先生的《白鹿原》中,我们可以体会到他老人家那悲天悯人、会意于心而又无奈于衷的赤子情怀。可惜的是,他立意太过高远,着眼着笔及表现手法又偏于晦涩,因而有些人看过他的这部大部头作品,却无法真正领略其内旨。
莫言的作品,他老人家总是在借一些不大不小的故事,通过非常直白的语言,以事说理,析事明理,从而启发着人们摒弃鄙俗的思想和思维,进而不断地校正自己的看法并推陈出新,这是他的作品最让人振聋发聩的地方。从中我们可以看出,他的思想里,有着非常深刻的人性的光辉。我们也许还不可以说,这是他获奖的主要原因,但我们绝不能否认,这是他获奖的重要原因。
因为西方非常讲人性。文艺复兴,就是他们讲人性的发端。讲人性,也是他们从血和泪的教训中得来的最成功的思想,可以说是全部西方先期文明的集大成者。如果把人性抛开的远远的,来讲什么人义,这是非常乏力的,也是非常可怕的,其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原因,经历过文革的人,我想大家都知道了。只有先把人性发挥到极致,再讲义才更具有伟大的意境。
其实陈忠实和莫言两位先生的心思,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甚至可以说是相通的,他们的作品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但由于境界不同,那自然境遇也是不同的了。莫言是山东高密人,先生先期获奖,幸莫大焉。同时,我们也应该通过莫言获奖,真正认识到我们文学的功力,再认真地去读一读《白鹿原》,应该是我们较为正确的一个选择。
多年前,曾见过忠实先生一面。先生来某大学讲座,讲《白鹿原》的创作过程,千人礼堂挤满了人,抱膝坐地的学生一直铺到讲台前。先生没有大作家的架子,没有文人的酸腐气,讲满了两个钟头,下台点上雪茄,和拥上来的学生们聊了几句,便扬长而去。《白鹿原》厚实、透亮、干净、从容,算是对文如其人的很好的注解。《白鹿原》面世十九年来,忠实先生再无新的力作,而今忠实老矣,再写出另一部《白鹿原》,除非奇迹。
其实,人将感情表达出来,就成了语言;将道理陈述出来就成为文章。这就是由隐到显、由内到外的过程。
但是人的才能有平庸和杰出之分,气质有刚强和柔弱之别,学识有浅薄和精深之异,习惯有雅正和俗靡之差。这些都决定人的性情、影响人的习惯,因而也导致文坛作品的包罗万象,及艺苑创作的变化多端。可见,每个作家都遵照自己的本性来写作,作品的风貌就像作者的容貌一样各不相同。
才能是与生具来的,而习作则要更重视初学阶段。孩童学习作文,应当先端正体制,根基扎实了,枝叶才会繁茂,以后转变思路风格才会灵活自如,做到融会贯通。学童要先模拟典范之作来培养写作习惯,之后再根据个人的性格来培养才华。
当然,作家的气质也可以通过长期的陶染而形成,这就需要长时间地刻苦学习各种知识。但作家的内在才能,最初由先天的气质决定;气质可以充实情志,而情志又能够掌控作品的语言。作家的性格与其作品的风格总是一致的,作家的情志就是作品的骨髓。因此作家文章的辞采,都由本人的性情决定。
总之,创作是一字一句的心血,是一针一线的编织。正如德才兼备的人才是完美的人,风骨和文采兼备的作品才是完美的作品。因此,作家特别重视《尚书》所讲“五福”中的第四福“攸好德”,在注意修养个人德行的基础上,不断培育文风、锤炼文骨。
随着时代的发展,“攸好德”应该成为人生的第一福。其实,人生的真谛,也就是在这个福里。